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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味與苦味

今天，是真琴和遙在東京第一個一起渡過的情人節，真琴已經提前在遙的學校附近訂好了一間西式餐廳，於是，真琴一放學就趕到了遙的學校接他，兩人再一同共進晚餐……

「這位先生，請問您要哪樣湯品呢？我們有鮮蔬蘑菇、奶油玉米濃湯，還有鮮魚湯。」

「啊，我要奶油玉米，haru的話……鮮魚湯。」

「那麼沙拉的部分呢？」

「就……嗯，水果和海鮮各一份。」

才僅僅問了幾個問題，女服務生就覺得這兩個人點餐的方式非常特別，從頭到尾黑髮的男孩子一句話都沒有說，連menu也都沒翻開，所有的問題都是由另一個棕髮的男孩子在回答，但他們倆人明明一句話都沒討論，只是那樣看一看，彷彿就知道他想點什麼。

於是她很自然的把主詞從「這位先生」換成了「兩位」，反正兩人都是一起回答的。

「請問兩位要什麼主餐呢？」

「嗯……蒜煎雞排和香烤鯖魚。」

「那麼，請問兩位要什麼甜點？」

「嗯……我看看喔……」真琴盯著menu上的甜點欄位，視線在各個圖像上掃視著，有些猶豫。

甜點向來是真琴最喜歡的部分，也往往令他猶豫最久，這點遙是知道的，但今天似乎又比往常猶疑了久些，有些反常。

於是遙也湊了過去，靠到了真琴身上去看menu。

這舉動不免讓一旁的女服務生默默地腹誹：「明明桌上就還有一本menu，還要這樣貼上去是怎樣？」

遙很快就察覺到真琴猶豫的原因，這間餐廳的甜點大多是草莓派、芒果布丁之類的略帶酸味的甜點，是真琴比較沒那麼喜歡的，而其中，有一份甜點是冰淇淋咖啡凍，是在咖啡凍上放一球巧克力脆片冰淇淋，遙知道那球冰淇淋對真琴肯定是極具吸引力，但咖啡凍的苦味卻又是真琴很不喜歡的。

這確實是兩難的選項。

「兩份冰淇淋咖啡凍。」

「诶，啊啊，好的，那麼兩位的餐點稍後便為您們送到。」女服務生愣了愣，這是他今天第一次聽到黑髮男生的聲音，清清脆脆的，很好聽。

「遙？」真琴也疑惑地看向遙，遙卻沒什麼表示只是靜靜地看著他，雖然有些疑惑遙的反常，但本也就是真琴考慮中的選項，於是他也沒說什麼靜靜地讓服務生收走menu。

兩人用餐時沒有太多的交談，大多只是真琴描述了些什麼，而遙靜靜地聽，但真琴不時的笑聲和遙勾起的嘴角，都再再地顯示兩人心情很好。

遙點的餐幾乎道道都有令他滿意的海鮮，他知道這是真琴考慮過的，真琴在訂餐前肯定有過研究……但怎麼就沒好好注意你自己愛吃的甜點呢？

怎麼就沒多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呢？

遙看著眼前笑得有點傻樣的戀人，有些無奈地想著。

「來，這是，兩位的甜點。」

「啊，謝謝。」  「謝謝。」

餐點很快地上到了最後的飯後甜點，真琴還來不及開始吃，就看到遙把自己那份甜點中的冰淇淋給舀了起來，放到自己的餐盤上……

「我想吃咖啡凍，跟你換。」遙低著頭轉向另外一邊，刻意地不看真琴。

這是他害羞時一貫會有的小動作。

「咦欸？遙？」真琴自然明白遙的心思，他瞪大了眼，有些受寵若驚。

「快點啊。」

「沒問題嗎？不配著一起吃的話會很苦喔！」

「我又不是你，才不擔心這個。」見真琴遲遲沒有動作，遙乾脆逕自換過餐點，舀起咖啡凍就吃了起來。

原本他沒打算看真琴的，但卻總覺得真琴的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，才帶點疑惑的抬起頭來……

只見真琴彎著眼睛，輕笑著，笑得耀眼，好像全世界的好運氣都落在他身上一般，他柔聲開口，隱隱帶點哽咽：「遙，謝謝你、謝謝。」

這幅景象撼動了遙，他覺得臉頰泛起微熱的紅暈，忍不住又低下頭去。

或許是為了要調和冰淇淋的甜味，這間餐廳的咖啡凍確實做得比一般餐廳苦，連原本不太吃甜食的遙都覺得有些苦。

但一想到真琴那笑的令人心醉的模樣，遙又覺得這根本一點都無所謂了。嘴裡的味道，苦著苦著，又都變甜了。

「遙啊，真的好溫柔呢。」真琴的聲音又在此時滑進耳裡。

「明明……真琴才是……」小聲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。

遙記得，

七歲那年的真琴，明明怕水，卻為了陪他進岩鳶SC，努力克服恐懼的模樣。

十三歲那年的真琴，明明怕黑，卻為了他一封睡不著的簡訊，大半夜裡爬上階梯溜進他家，那天拉著他的手還微微顫抖。

十九歲那年的真琴，明明是個料理白癡，卻為了能讓他在訓練完享受一份美味的晚餐，一遍遍的練習和嘗試，弄得雙手全是割傷和燙傷的痕跡。

為我吃苦這種事情，你做得難道還少嗎？

「咦？什麼、什麼？」

「我說，真琴是笨蛋。」

「咦欸？遙好過份……」

不過，因為那是為你，再苦，都是甜的。

──情人節快樂。

Fin.

{後記}

因為那天晚餐去慶生的時候 (沒錯，我是情人節寶寶喔~[笑])

吃到了一個冰淇淋很甜很甜咖啡凍很苦很苦的甜點，突然覺得冰淇淋的部分真琴一定會很喜歡，就有了這樣一個腦洞。

回來後就從十點到凌晨，心血來潮地花了快兩個小時生出了這篇文，還好還好有趕上情人節。

因為很倉促，難免劇情有些空洞，不好意思啊，或許等到白色情人節時，我會再好好寫一篇吧~

那麼，在最後，祝真遙情人節快樂，還有大家情人節快樂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