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riting Plan

你在凌晨兩點時驚醒。

那聲響撕裂了夜空，而雙人床的另一側空了下來。

「嘖！」你抿了抿唇，不是厭煩，只是有一點點不甘……

開了房門、開了客廳的大燈，滿室的黑暗只會讓你、讓他更加不安，你開始思考是否以後夜晚也開著燈就好了，那點電費並不算什麼。

他瑟縮在客廳的一隅，捂著臉，看不清表情。

「親愛的，你嚇到我了。」你蹲下身，伸手環抱住他，順道給他一個能倚著你的空間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他輕聲說著，聲音有些顫抖。

你在心底鬆了口氣，他還算穩定，你對於吸收他眼淚這件事情還有點自信。

「沒事的，還好嗎？有沒有受傷？」在你懷裡的他搖了搖頭，然而，下一秒，你瞥見他割裂了的手指。

「對不起……它會不會死掉？」你愣了愣，才會意他跳躍式的語句，你細看了那盆你挺喜歡的盆栽，情況並沒有他想得那麼嚴重。

可他所觸目的焦點和你並不一樣，你是知道的，他所處的世界在崩解，而那正侵蝕著，他的情緒。

「不會的，換個花盆就沒事了。」花盆碎了，四分五裂，散了一地，可被根牢牢纏繞的土壤沒有分散，那是頑強的生命力。

「抱歉……」
「真的沒關係，我正想給它換個大一點的喔！」你輕拍著他的背，安撫道，讓你自己，笑著出聲。

「對不起，我、我……每次都是這個樣子……」他緊揪著你左肩的衣袖，發顫的聲音帶點哽咽。

「沒關係，沒事的，不是你的錯，還好嗎？不用想太多，早點睡了？」你一遍遍婉言安撫，他容易破碎的自信心和難以磨滅的愧疚感。

他緊揪著你的衣袖，沒有放手。

「睡不著嗎？」你懷裡的他點點頭。

你不由得皺了皺眉，睡前他已經吃了一顆安眠藥了，果然那種東西還是治標不治本，少碰為妙。

「閉著眼睛休息吧！我陪你。」你帶著他回房，順道拿了桌角的醫藥箱，碎了一地的狼藉就明天再說吧！那並不是很重要。

你不曉得，不斷循環的悲傷何時才會終止。

沒事的。你和他說，也如此告訴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