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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

 

深深嘆息 面對自己 手裡有誰的相信

我只有你 從沒放棄

全部的悲喜我都想告訴你 不要離去

 

溫兆倫 不要失去你

「遙……」

上學途中,沉靜寧和的氣氛又被真琴的聲音添了些柔暖的氣息,遙轉過頭看向他,

「那個,可以牽著手嗎?」

真琴的眼中閃著一點光彩,臉上的表情有點期待又帶點害羞。

見狀遙微愣了一下,隨即有些尷尬的轉過頭,但還是沒有遲疑的伸出左手,然後他感覺真琴的體溫滲過肌膚,流到血液裡讓身體變得燥熱。

 

從前真琴也並非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,但那大多時候是在夜黑風高的回家路上或者身不由己的試膽大會中,被真琴帶著顫抖的語音給喊出來。每每遇到這樣的狀況,遙身為哥哥的責任心就會湧上心頭,讓他義無反顧的握緊真琴的手。

然而,此刻,這個牽手的意義再也不同了。

不僅僅只是尋求一股熟悉的安全感,還帶著一種近乎恆久承諾的陪伴……

 

「遙。」真琴又輕喚了一聲,帶著愉悅的笑意,遙轉過頭看他,卻又見到真琴「嘿嘿」了一聲,給了個上面寫著「什麼事也沒有,就只是想看看遙」的表情,讓遙又有一股想賭氣再次扭過頭的衝動。

但他最後只是瞪了真琴一眼,表達了他的無奈,而後……少見的,自嘴角揚起一絲絲笑意。

 

兩人就這麼一路無話的走到了學校,但步調慢了,距離,也悄悄拉近了。

 

 

遙原本以為即使說清楚了心意,真琴對他的態度也不會有太多的改變,畢竟,早在好幾年前他們就已經進入了近乎戀人的相處模式,或者,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琴也已經沒辦法再對他更好,但遙終究忽略了另一種面向的改變。

 

比方說……

「專心上課,不要再看我了……」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遙用眼神向真琴「瞪出」這句話來,而對方居然還能大言不慚地彎了彎眼角回這麼一句:「對不起,因為遙實在太好看了。」

 

真琴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啊……遙不由得臉頰一陣發燙。(雖然實際上真琴並沒有說出來)

不知道怎麼回應的遙,賭氣似地把頭轉向窗外,下一瞬間,身後就傳來真琴低低的笑聲,像是在說著,遙好可愛。

 

 

自確定交往以後,真琴便總是如此,毫無保留地在一言一行中向遙透漏自己的欽慕和喜歡。

遙一方面覺得有些不知所措,有些笨拙地不知道要怎麼回應真琴的感情,另一方面也感到很欣喜,當然了,誰不會為自己被愛著這件事感到高興呢?

 

同時,遙也察覺到真琴這陣子的情緒明顯比先前放鬆,發自內心的愉快笑容比以前更多了,讀書時也更能集中精神。

就像是某一塊一直累積在真琴身上的壓力忽地卸了下來一樣。

遙又再一次深刻的意識到,原來自己對真琴的影響是這麼舉足輕重。

 

真琴對待自己時也變得更加率直許多,偶爾也會有那麼一點帶著戀人思緒的任性要求,雖然親吻時出聲詢問這點還是讓遙感到多此一舉,但整體而言真琴對他已經不再那麼小心翼翼。

為此,遙打從心底的感到高興,他不要自己是真琴的一個負擔或心理壓力,他希望自己真的能成為真琴全然放心依賴的對象。

 

 

 

遙游泳的狀況慢慢穩定後,真琴就不再陪著每次練習,而是會在下課後陪著遙走到泳池邊再到圖書館繼續用功。今天也是如此……

「遙,天氣慢慢變涼了,要好好做暖身啊!別急著下水喔……」臨別前真琴又禁不住叮嚀了一句,同時又不忘理了理遙的領口,儘管他很快就要脫下了。

「我知道。」這次語調中沒有一點敷衍也沒有不耐煩,遙慎重地回答道。

知道不這麼回答,真琴離開時難免會有些不安心……這便是遙對此刻瀕臨大考前的真琴一絲的體貼。

「那,待會見。」離開時真琴笑彎了眼。

「嗯,待會見。」社團活動結束後,拉七瀨遙上岸至今仍是橘真琴的工作。他們默契地保留了下來。

 

 

「欸欸,小憐小憐,你會不會覺得小遙和小真最近越來越誇張了阿?」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,渚附到憐的耳邊竊竊私語,帶著一些狡黠的笑意。

「會嗎?感覺前輩們的對話還是和以前差不多啊?」憐思考了一會兒,推了推眼鏡回覆到。

「我說的是小真、小遙他們之間的那種氣氛、氣氛啦!不覺得最近幾天比起之前更有lovelove的感覺嗎?」渚依舊蹦蹦跳跳的在渚身邊嚷嚷。

「這麼說起來,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,真琴前輩好像比以前笑得更燦爛了,遙前輩也不再那麼寡言,說起話雖然還是平平淡淡的,但感覺得出來心情變好了呢。」被這麼一說,憐也開始更加仔細地回想,最終同意了渚的結論,與此同時,兩人也換好了泳裝,往泳池走去。

「對吧、對吧!」渚一蹦一跳的往泳池跑去,惹得憐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喊著:

「請不要在泳池邊奔跑,會滑倒的,渚君!」

憐也不由得為了要跟上渚而加快腳步,然而,到了泳池邊,前方的渚卻突然停下了腳步,讓來不及煞車的憐差點就要撞上渚。

「渚君,也請不要突然停下來啊!在泳池邊相撞一點都不美麗!」

 

「不是啊,小憐你看!」渚側過身面對憐,褪去了平常嬉戲打鬧的表情,指著池邊的地板,語音帶點驚訝卻也有點擔憂。

「遙前輩的衣服……為什麼?明明真琴前輩今天……」憐推了推眼鏡定睛一看,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,岩鳶高校的制服外加一條綠領帶,正是屬於此刻在泳池中來回游動的遙。

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,只要滿足了橘真琴在,以及七瀨遙當天急切地渴望水這兩個條件就會發生。

遙便不會規規矩矩地在活動室換好衣服,而是直接到了泳池就脫去外衣就下水,散落的衣物自然也就被真琴一邊喊著「遙怎麼又不暖身啦」一邊拾起整理了。

而自從橘真琴不再每天來游泳部練習後,七瀨遙又自然地不再那麼恣意地亂丟衣服,而是會再活動室好好地換好衣服。

七瀨遙只有在橘真琴身邊才會安心地恣意展現他的任性,向來如此。

會讓衣物散亂在池邊的理由就只剩下一個——「當天遙有心事逼的他想馬上下水」。

 

「小遙……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渚微微偏了頭,問向憐。

「我也不知道,不過遙前輩今天的泳姿確實有點不尋常,節奏好像也比平常急促、不流暢。」憐盯著池中遙的姿態,以他平常精細的觀察下了判斷。

「總之,我們就先觀察看看吧,如果真的不太對勁,晚點再問問看真琴前輩的想法吧。」憐輕嘆了口氣,蹲下身子代替平常的真琴把遙的衣服收拾好。

「也是呢,小真的話肯定會有辦法的。」渚也湊了過來要幫忙,像是想紓解憐的憂慮似的,換上了有精神、愉快的語調。

 

然而當渚拾起了其中一件衣物抬起頭來時,注意到泳池裡的他不禁「啊」的驚叫一聲,焦急地拍起了憐的肩膀。

「小憐、小憐!小遙的樣子不太對勁欸!」

七瀨遙的位置正好在泳池的正中央,原本順暢地游著自由泳的他此刻紊亂地揮動著手腳,焦急的動作甚至碰掉了泳鏡和泳帽,照理來說,水池的高度是足夠他停下游泳後站起來的,但他卻沒有。

遙緊閉著雙眼,喉嚨不時發出因嗆水而生成的咳嗽聲,手腳慌亂地像是要抗拒些什麼,卻徒勞無功。

 

「該不會是……」──溺水了?

注意到的憐也嚇了一大跳,在能踩得到池底的泳池裡溺水的狀況本來就非常少見,更何況是那樣善泳的七瀨遙,怎麼可能會……

「小遙!」渚很快地反應了過來,大喊了一聲就跳下泳池,朝遙的方向游去。

憐也默契地順著渚游的方向,來到最靠近的岸邊,準備要接應渚一起把遙給拉上岸。

 

渚碰觸到遙後就察覺到了他極其不對勁的身體狀況,儘管在渚拉他的同時,遙也試著要抓住他,但他卻像被抽失了所有力氣一樣,手臂顫抖著、緊繃著無法順利施力。

渚只能試圖藉著水的浮力托起遙的肩,避免遙再繼續嗆水,然後慢慢拉著他往岸邊游去。

遙才終於脫離了不斷掙扎、划水、嗆水的死循環,藉著渚提供的氣力在池中站穩並往岸邊走去。

「小遙,怎麼了?身體不舒服嗎?發燒了?」感覺壓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臂像燒起了般的滾燙,渚只推論出發燒了這可能性,他一邊不斷地詢問遙的狀況,一邊伸出了另一隻手試圖要探一探遙的前額。

「別……」沒想到,就在觸碰到遙的那一瞬間,他像觸電般的往後縮了身體,與此同時,瞬息間口中發出的聲音與平時的沉穩不同,帶著異常上揚的尾音,強忍著什麼似的。

「小、小遙…?沒、沒事吧?」渚自然沒漏掉這變化,眨了眨眼看著遙更加泛紅發燙的臉頰,有些疑惑,但也同時感受到遙急迫的難受,加快了往岸邊去的速度。

遙轉過頭去,緊抿著唇不再出聲,勉強跟上渚的步調。

 

「小憐!」 「恩。」

默契地,憐和渚兩人合力把遙給拉上岸,但一脫離了水,遙卻又更加脫力地倒在池邊,一手摀著自己的臉,看不清表情,另一手緊緊握著拳,倚在腿側,呼吸急促、身體微顫著,很痛苦的模樣。

「遙前輩!∕小遙!」兩人連忙想蹲下身想扶起遙,但遙似乎畏懼著他人的觸碰,他扭過身蜷曲著身體閃躲著,瑟縮著身體抗拒的模樣看起來更加難受。

「真琴……快點去找真琴、快點……快點!」遙幾乎是帶著要哭出來的語調倉皇的喊出聲來,他再也顧不了其他了,此刻就想見到,那個擁有寬闊胸膛、溫潤嗓音,能夠全然包容他、愛他的人。

「我馬上去!小憐你留在這裡顧小遙!」渚突然被點醒般站起身往三年級的教室狂奔,怎麼會忘了呢?關於七瀨遙的事情第一個該找的人就是橘真琴阿……

 

「遙前輩,你要不要先……」留下的憐無措了一會兒,但很快察覺到遙身上滿是冰涼水珠,濕淋淋的狀況很糟,立刻拿來了毛巾,輕觸了遙的背脊準備幫他擦拭,但「擦乾身體」這兩個詞都還未說出口就被遙的狂吼給打斷……「別碰我!」

「對、對不起,我……」遙的個性向來冷冷淡淡的,但是並不會冷酷,也不銳利傷人,骨子裡是很溫柔的人,如此嚴厲的怒吼以前從來沒有過,讓憐一時間慌了手腳。

 

「不、抱歉……暫時……唔、就別管我吧……拜託了……」遙也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,他更排拒地背過憐,把臉深深埋在自己的雙臂中,呼吸因方才的激動變得更加急促,語音也變得更加柔軟脫力,甚至開始夾雜了幾聲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呻吟和喘息,明白了自己的狀態,更加堅定地緊咬著唇不願發出聲音,但眼淚卻開始無法遏止地滲出眼眶。

這讓一旁的憐擔憂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,卻還是什麼也無法做。只能死盯著遙,看顧著他,確定沒有更糟糕的情況發生,而就在這個時刻,他的腦袋一轉……

 

急促的喘息、泛紅的身軀、敏感的觸覺神經、顫抖著的呻吟……還有,雖然被掩蓋著,但仍能隱約看出的……昂起的男性特徵。

──該不會……遙前輩其實是……?

憐瞪大的雙眼,神情中寫滿震驚。

 

 

 

當真琴看到渚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得到他面前喊著「小遙出事了」的時候,他就隱隱猜到了狀況。

完全無需聽清渚到底說了什麼,下一瞬間,他就拋下讀一半的書籍,朝泳池的方向狂奔起來。

 

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像被灌了鉛一樣忽地沉重了起來,擔憂、心疼、愧疚的感覺瞬息間全湧了起來。

他明明知道的,遙距離第二次的發情期近了,儘管還有五、六天的差距,但剛分化時周期不規律是很常有的現象,怎麼自己就沒多加注意呢?

明明這種時候應該要守在遙的身邊的啊……

可是現在,再怎麼想也沒有用了,得快點……到遙身邊啊……

 

真琴一刻也沒有遲疑地跑到了泳池邊,渚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被他給甩在身後了……

「憐!讓開!」遙的身邊還蹲著無措憐,正好就在面向出入口的那一側,他聽到真琴迫切焦急地喊聲連忙應了一聲「是!」就閃到一旁。

 

 

「唔、嗯……真琴……怎麼辦……我、已經……」遙顯然很早就察覺到了真琴的到來,藉著那股幾乎能癱軟他全身的訊息素,尤其是在真琴剛奔跑完,因運動過後的急促呼吸所散發出的氣息對他更加敏感。

僅僅只是開口說話,都轉變成為呻吟般的嬌嗔語氣。就連……好好說一句話都做不到了……想到這裡,遙又再次咬緊下唇,緊閉的雙眼漏出一絲水滴。

「哈、遙……沒事了、看著我,沒事的。吶……就靠著我吧?嗯?」真琴蹲下身把遙扶起,遙癱軟的身體狀況,和他有些逃避擔的閃躲,讓真琴有些難以施力。

但真琴依舊耐心的,調整了幾次姿勢把遙抱起。

綿密的親吻自遙的額落至唇,真琴一邊將能緩解發情的訊息素送過去,一邊以夾雜心疼的柔軟語氣安撫著。

 

但這不斷升溫的催情訊息終究不是接吻遏止的了的。

真琴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也漸漸隨之情動,意識到再不趕快想辦法解決,恐怕兩人都將要失控。

有了上一次的經驗,真琴不再那麼慌亂,遙的情形也不像之前是忍了數個小時那樣的難耐至極,讓真琴比較有些自信能在不標記遙的前提下處理好……只是,相較於上次在房間內的安適,這一次……顯然有更多需要跨越的中間障礙。

 

想來想去也只有那麼一個選項了。

「憐,那個……我們必須使用一下活動室,在這段期間,請你不要讓任何人進來,拜託了。」緊抱著懷中的遙,真琴微微傾身面向憐,語調帶著一些無奈的悲傷但更多的是堅定的決絕。

「是,我知道的,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去的。」憐雖然仍顯得有些驚慌,但顯然已經明瞭狀況了,以他一貫認真的方式慎重說道。

「謝謝了。」真琴這才安下心,帶著遙進到活動室,鎖上門。

 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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